麋_Doe

“Do you trust me?”
“With everything. ”

【APH】忒修斯之船



08    

八点一刻,他们随便找了个小酒馆解决了晚餐。

光线很暗,只有一个白炽灯散发着微黄的光圈,酒香在空气中盘旋最后浸入他们新换的衣服里。玻璃杯和桌子相互碰撞传来结实的声响,风从早已被虫啃咬得有许些空洞的窗户中穿过。人们肆无忌惮,高谈阔论着今天的奇闻怪事。

倒像是幽会的感觉。

阿尔弗雷德右手的指头以高频率切换着敲击木桌,眼神发直。八点五十,他从未觉得剩余的十分钟是如此漫长。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前倾身靠在木桌上问亚瑟:

“他们有告诉你在哪里见面吗?”

“没有。不用担心,不管你在哪儿王耀都能找着你。”

他扯了扯内衬想把褶皱拉平,抬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亚瑟耸了耸肩,把剩余的一些朗姆酒尽数倒进自己的嘴里。

“我记得我有告诉你他的感知力是多么强吧?”

九点整。就在阿尔弗雷德想用迟到来好好嘲讽那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们的时候,门铃响了,中国人戴着墨镜准时出现在门口。

王耀摘掉墨镜,朝阿尔弗雷德眨眨眼。“刚从海边回来,有点赶,还堵车了。”他拉开亚瑟旁边的位子坐下,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则在阿尔弗雷德旁边落座。

基尔伯特看似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有着张扬的银发和红瞳,而且是一个哨兵,装束只是一件衬衫和外套。他把外套脱下来,要了一杯果汁。

“汇报一下你们今天的任务,阿尔弗雷德。”王耀交叉着十指问阿尔弗雷德。

“我们找到了资料,被三十二个人给抢走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不是让你回答这个。”王耀烦躁地说,“我是问你那三十二个人的国籍。有没有俄罗斯人?”

阿尔弗雷德仔细想了想,问他话的那个人的英语确实很蹩脚,掺杂的一些俄语卷舌音出卖了他的国籍。他回答:“有。”

亚瑟和王耀同时端起茶杯,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王耀皱起眉头,食指滑过茶杯边缘,缓缓开口道:“那密码呢?保险箱的密码。保险箱上面是不是有刻字?”

“密码?”阿尔弗雷德疑惑地看着王耀,又扭头去看看亚瑟。“密码不是…”

“密码是这个。”亚瑟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左手抽出一张纸巾飞速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圆体英文递给王耀。王耀把它折叠好塞进了上衣口袋,看也没看。

“小伙子们,让我们分配一下任务。”他拍了拍手,递给每个人一张火车票。“诺曼·弗莱彻,埃弗顿·戈登,三个人负责运输资料。阿尔弗雷德和基尔伯特的座位在他们前后,我,亚瑟还有弗朗西斯在后一号车厢。他们的终点站是多佛,我们得在路上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到了多佛动手,用精神体联系,有问题吗?”

“有。”弗朗西斯举起手,“你只说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王耀十分僵硬地搁下茶杯,几滴液体跳出杯壁浸入木桌,染上点点深色的痕迹。

“伊万·布拉金斯基。”


他们每个人都各开了一间房,享受床对角线带来的愉悦。翌日他们在火车站集合,火车快开了却迟迟不见亚瑟人影。

“他是不是洗澡的时候把自己淹死在浴缸了?”阿尔弗雷德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正要给亚瑟发短信,亚瑟的头就从车门边探出来,气喘吁吁。

他把行李箱塞进座位上方的柜子里,连声抱歉他起晚了。王耀也没追究,毕竟这种事他也干了不少。他把无线耳机挂在耳廓上,递给亚瑟一张纸条。

弗朗西斯已经走到07号车厢,等王耀和亚瑟进入之后反手把车厢门关了。亚瑟挑眉把行李箱打开,层层衣服里装有两把HK 467自动步枪*和三个弹夹。“你们是不是又包了车厢?”他把枪支取出装填好子弹,把它架在墙角以便使用。

王耀和弗朗西斯相视了一眼。“事实上,”弗朗西斯说,“他包了一整列车。”

“干得好,这样我们把整辆车折腾掉也不会有伤亡报告。”

火车徐徐开动,刺耳的铁轨摩擦声在空中飘荡。他们相继释放出精神体,一只熊猫,一只鹿,一只夜莺。

“驯鹿?”弗朗西斯问亚瑟。

“麋鹿。”亚瑟喃喃道。

阿尔弗雷德那边传来消息,说一切正常,他和基尔伯特会盯住那三个人。

“给我他们三个的照片校对一下。”

来自基尔伯特的发信人加密传来三张照片。两个英国人,一个银发紫瞳俄罗斯人。“很好,”王耀的手指不断敲击手提电脑键盘,“享受和一头熊呆在一起的三小时吧。”


阿尔弗雷德总觉得脊背发凉,尽管周围除了那三个几乎全是他们的人。他就坐在那个叫做布拉金斯基的前边,邻座是基尔伯特,他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而不是他监视别人。

“嘿,先生早上好啊,”他扭过头想去搭讪以缓解紧张的气氛,“你也是去多佛旅游的吗?”

“是的,先生。”伊万轻声笑起来,却有着阴森的感觉。他阴冷的紫瞳里包含太多的情感是阿尔弗雷德所不理解的。“多佛的沙滩很棒,对吧?祝您旅途愉快。”

谈不下去了。

阿尔弗雷德把身体转正打字,给亚瑟传信:那个伊万·布拉金斯基到底是什么人?

没过多久手机响了,他打开软件,一个叫“莫斯科的向日葵”的人回给他这样一条信息:

保密哦~


他瞬间慌乱起来,白头海雕穿过钢铁围成的躯壳飞到另一节车厢告诉那头麋鹿这边发生的状况。很明显通讯设备不能用了,而且那个伊万已经发现这趟列车的异样。火车仅仅开动三分钟他就发现了这些,这个男人不可小觑。

亚瑟收到信息后立刻和王耀商议,王耀倒显得淡定。“他向来都是这样,没让我得逞过。”

“这次不一样,王耀,我们必须把资料拿回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资料你犯不着请示我,但是这次行动是你要求的,而且评估为S级。这究竟是什么样资料?”

面对王耀的质问,亚瑟迟疑了。弗朗西斯在一旁盯着亚瑟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是不是因为娜塔莎?忒修斯计划,把基因从头到尾替换,来控制哨兵向导的能力。我大概是明白了。”王耀自嘲地笑了笑,反而坐下来从小包中取出茶叶泡起茶来。

“安静地等吧,一时半会儿他也跑不了。Earl grey tea*,你不尝尝吗?”

“那多谢了。”亚瑟端起茶杯。


十点半。

火车停在一个站,群众演员来来往往制造出上下车的假象。亚瑟等三人的包厢猛得被打开了,车门不满地吱呀呻吟,出现了阿尔弗雷德慌张的脸。

“你们简直不敢想象和他坐在一起要承受多大的精神压力!”他嚷嚷,“他们下车了我才溜过来,关键是他们怎么会下车?”

弗朗西斯啃着苹果,眉头皱成一团,看得出来这不是他喜欢的品种:“也许只是去抽烟了,他们都是抽烟的。”

“别说得好像我们这儿没人抽。盯着他,我们要确保到达多佛,武器和车子都在那边,我们都准备好了。”王耀很自然地点起一根烟,烟雾缥缈模糊了他线条坚毅的下颌和白净的脖颈。“这是哪里?”

“曼彻斯特。别抽了,你是个哨兵。”亚瑟打开王耀的手提电脑查询火车路线图。“我需要它帮助我思考!”王耀嚷嚷道。

阿尔弗雷德走到亚瑟旁间,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苹果啃起来,估计是从弗朗西斯那儿顺来的。他盯着电脑屏幕,眼镜一片反光,只看得见苹果飞速少去了一块有一块。突然他开口了:

“是不是有一辆列车从这里始发,开往伦敦?”

“有是有…怎么了?”亚瑟盯着阿尔弗雷德等待他发话。“几点出发?”他问,不等亚瑟回答便抱起娴熟地查询列车时刻表。十点三十五。

基尔伯特也凑上来,看来他也按耐不住寂寞。他突然呆滞了,问了一句现在是几点了?

“十点三十五。”

五个男人在火车包厢里面面相觑。

“该死的。”王耀扔掉抽到一半的烟用脚尖碾灭,拿起电话就打回他们的技术部要求他们立刻入侵火车售票系统查询诺曼·弗莱彻和埃弗顿·戈登两个人的信息。阿尔弗雷德的手指灵巧地按动键盘,他叫住王耀。

“他们有买票,就在三分钟前上车补的!他们已经在那列车上了!”

“听着,我们得让那辆车晚点出发给我们争取点时间,伊万以他的作风会留在这辆车上,恐怕到了多佛近郊这辆车就会爆炸,资料必定在另两个人身上。喂基尔伯特,你干什么,太显眼了!”

基尔伯特早就冲出车门跳到另一边铁轨,白色的动车缓慢蠕动着,已经准备启动了。他趁着人不注意打倒了一位列车服务员,混进了那辆列车。

王耀的手机闪了三下,亮屏显示:本大爷先走一步啦。

“他就是这样,独行侠,自从伊丽莎白死后。”王耀无奈地摇摇头,“事不宜迟,我们也赶紧上车。”

“可是我们没有车票。”弗朗西斯说,“而且车已经开动了。”

“拜托,动动你的脑子!”亚瑟把自动步枪从墙上取下装入行李箱,利落地把它甩给阿尔弗雷德。“基尔伯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大不了女装。”

“也许我们中真有人要女装。”王耀一边浏览信息部传来的消息,一边奔跑向另一辆车打趣道。

“你能让你的白头海雕别啄我的鹿吗?我受够了弗朗西斯的那头夜莺,很吵。”他跨上站台,撅起嘴和阿尔弗雷德说。

“我尽力。”阿尔弗雷德深表同情。


空了的车厢里,紫眼睛的俄罗斯人温和地笑着,手机页面上下翻动尽是下车的那五人的照片。

“有意思,看来小耀又给我带来了新的朋友啊。”他关掉手机,平静地望向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可惜,只对了一半。”


*HK416步枪,原产于德国,是由黑克勒-科赫公司研发,现在美国也有生产。

*earl grey tea,格雷伯爵茶是以中国正山小种或锡兰红茶等优质红茶为基茶,加入佛手柑油的一种调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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